笔趣阁 - 都市小说 - 宠宠欲动在线阅读 - 第104节

第104节

    ??温酒闷不做声,一个字都没说。

    ??温老太太也知道她要是想的通,就不是她的性格。

    ??所以也懒得劝,这个孙女倔强的脾气不是一两天了。

    ??温酒只是在庭院里坐了会,等到了快十点的时候,她见时间也不早了,对老太太说:“奶奶,我今天带妈妈去医院重新做检查。”

    ??温老太太抿着茶道:“让纪山去联系院长,安排好医生。”

    ??温酒盛了老太太的情,她先去找殷蔚箐,而徐卿寒则是继续陪老太太坐会。

    ??没了她在场,温老太太看向徐卿寒,有些话说的过于直白,甚至是带着教导的意味:“小九随了她父亲,重感情,也念情……她容易心软,你这个做丈夫的别一味的听从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抬起眼皮,对上老太太精明的双眼。

    ??他薄唇微抿,亲手给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倒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??似乎,一切都尽在不言中。

    ??……

    ??沈纪山很快就安排好了医院和主治大夫。

    ??温酒带殷蔚箐去的时候,大家都在医务室等候了。

    ??她原本不想让徐卿寒跟来,原因无它,只是殷蔚箐看他的眼神,谈不上厌恶,却带着疏离的冰冷。

    ??温酒在没人的时候提了下,主要也是怕耽误他的工作。

    ??徐卿寒却不紧不慢地拒绝了:“你母亲也是我的岳母,她身体出了事,我这个做女婿不管不顾,算怎么回事,你嫁的是我这个人,不是我这个身份。”

    ??温酒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,只好让他奉献出几分孝心。

    ??殷蔚箐先前注意力都在徐卿寒身上,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顺眼。

    ??而她,则是眼中都带有三分杀气出来。

    ??她在温酒面前,颇有怨言:“他现在来献殷勤就是虚伪,当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你娶走,有没有尊重过我?”

    ??温酒头也疼,只好说:“妈,他就算错了,那你也得给他赔礼谢罪的机会不是?”

    ??殷蔚箐冷笑:“你这位好丈夫,估计是想跟来医院看看我是不是快死了吧,这样他就能安心了。”

    ??谈话无果,要不是念在殷蔚箐身体愿意,温酒早已经转头就走。

    ??她看向前方,徐卿寒主动跟院长医生了解情况,什么都是亲力亲为,结果在殷蔚箐面前半点不落好,就有种无力感。

    ??殷蔚箐见温酒还要安排医生给她检查身体,也逐渐回味过来了。

    ??只是没有开口问,跟着护士走进了检查室。

    ??温酒静静地站在走道上,脑海中浮现的是殷蔚箐走进去时,转头而来的那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??她脚跟快站不住,后背贴着墙壁,想借此支撑着自己。

    ??过了会,徐卿寒的脚步声传来,他从远迈步走近,视线盯着她失了血色一般的脸色,关心道:“身体不舒服?”

    ??温酒摇摇头,吃力扬起唇角:“可能早餐没吃几口,有些体虚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走过去,伸出手臂将她搂住。

    ??一早上不是温老太太在场,就是殷蔚箐阻隔在两人之间,徐卿寒连抱抱她的机会都没有,也只有趁着现在,手臂轻抱,低下头,薄唇温柔地在她的发间碰了碰:“我给你靠一下?”

    ??温酒将自己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前,静静听了一分钟男人稳沉的心跳声,那种不安的情绪也渐渐淡去,她出声道:“我妈妈对你的印象还是很恶劣,抱歉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神色不变,倒是不在意殷蔚箐是什么态度。

    ??他娶了人家宝贝了二十几年的女儿,被冷脸对待也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??“没事,你母亲心情好就行。”

    ??温酒听到徐卿寒这样说,呼吸一滞,胸口就更堵压的难受了。

    ??她抬起头,漆黑的眼盯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颚,轻轻地,用嫣红的唇碰了一下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手掌将她脸蛋捧住,深眸盯着她说:“我们之间不说谢谢,嗯?”

    ??温酒现在很茫然也无助,而眼前这个男人,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告诉她,是可以依靠的。

    ??她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快病态了,只能伸手用力地把他抱紧。

    ??徐卿寒温热的指腹,力道很轻,摩擦着她微红的眼角处。

    ??两人静静独处了快一个小时,这才被喊到了医务室去。

    ??第100章

    ??诊断结果出来前,温酒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??当她听到医生说出那句胰腺癌时,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,中晚期,已出现腹痛症状,和上家医院检查出的结果一样。

    ??温酒莫名的觉得口干,抬头望着徐卿寒几度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??“你需要坐会。”徐卿寒手臂及时护着她肩膀,才不会露出狼狈姿态。

    ??温酒坐了下来,靠着窗的距离,外面的阳光照映在她乌黑发丝与身上,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的存在。

    ??徐卿寒深沉的眸色注视了她一会,到底是不放心,在她面前单膝微屈,手指有力,握住她冰凉的手:“医生刚才也说了,还有治疗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??温酒眼睛微微亮着,听到这句话才有了活力。

    ??“现在别哭丧着一张脸出去面对你母亲,嗯?”

    ??徐卿寒指腹,温柔在她唇角处轻轻摩擦几许,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像是在诱导着她说:“笑一笑,你笑起来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??温酒听他的话,尽量不表现的那么悲观。

    ??十分钟后,两人一起走出医务室。

    ??她看见殷蔚箐独自坐在长椅上,长发低垂,挡住了脸部表情。

    ??而沈纪山,穿着绅士西装,就站在距离十步远的距离,手臂挽着一件女士浅黄色的披肩,没有走近。

    ??温酒注意到沈纪山的眼神,却是落在殷蔚箐身上的。

    ??不过很快发现她来了,就已经移开,表面上稳重如山,淡淡点头:“九小姐。”

    ??温酒这时候心思很乱,她松开徐卿寒的手,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??殷蔚箐就像是已经有了预感,知道自己身体生病了,平静的面容上,没有崩溃和绝望的表情,看着温酒眼睛隐隐作红,她开口先说:“家里的止痛药要吃没了。”

    ??这无疑是给了温酒心脏一击,堵压的得厉害。

    ??下午,徐卿寒与沈纪山商议后,安排好了医院的病房,还有最权威的医生团队,让殷蔚箐住下化疗。

    ??温酒则是直接推了秦眸那边的工作,所有的生活节奏,都被这个突发的癌症打乱。

    ??她一整天脑海都是乱的,徐卿寒怎么安排,她麻木着照着做。

    ??直到天黑了,才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。

    ??病房被布置过,添了些用品和一瓶浅色的花。

    ??温酒先陪殷蔚箐用饭,见她几次因为腹部不舒服皱眉,也跟着失了胃口,等医生过来检查时,才先走出去。

    ??走道上,徐卿寒单手抄着裤袋,一手拿着手机给秘书打电话。

    ??灯光下,男人英俊的脸庞轮廓被照映得很清晰,神色严肃,语调压得低,语气不明。

    ??温酒静静注视了会,平复心情后,才走过去。

    ??“你联系好,明天给我答复。”徐卿寒说完这句话,便把电话挂断,转头看到温酒,自然地伸出修长的手,握住了她纤细手腕,低声宽慰:“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??温酒眼中隐着复杂情绪,说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看着她,并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??“你回去吃饭,这里还有沈纪山在,我没事。”温酒一时半会走不了,她没忘记殷蔚箐看自己的眼神,胸口苦涩,对他说:“我妈现在离不开我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默了会,语气坚定道;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
    ??“怎么陪?”温酒说的每个字,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;“她现在每一天,每一分钟,甚至是时刻都离不开人,我在这就够了,你不用。”

    ??话落几秒,她又冷静下来,说:“我不是赶你走,你要为我好,就好好吃饭休息,别把身体累坏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低下头,看着她颤抖不已的眼睫毛,片刻后,直接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,手臂又逐渐地用力。

    ??这样无声的安抚,使得温酒一时忍不住,失控的眼泪扑簌而下,染湿了他的西装。

    ??“会哭就好,哭出来就不难受了。”徐卿寒手掌抚摸着她的发丝,嗓音低低传来,眼中有着无尽心疼的情绪。

    ??……

    ??温酒现在情绪都不太稳,徐卿寒在医院安排了人照顾殷蔚箐,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,还是决定把她先带回去。

    ??路上,车内的气氛比平时凝重,温酒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,哭过一次,除了眼角处微微的发红外,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了,她给秦眸回了条消息,然后靠在椅背上,转头,看着车窗外璀璨的夜景。

    ??她漂亮的脸蛋没了明艳的笑容,眉眼间还隐隐带着倦态。

    ??徐卿寒开车了会,侧目看过来。

    ??温酒喃喃开口:“我已经和秦眸说了,近一两年都准备退圈的事。”

    ??以殷蔚箐现在的身体状态,最需要人,她没办法为了工作到处飞。

    ??所以温酒索性也不折腾了,把工作的事物放在一旁。

    ??想当年,她进娱乐圈那年,是为了给殷蔚箐还债,如今退圈,也是为了殷蔚箐。

    ??徐卿寒对这个安排很认同,出声道:“你需要休息,这样才能有精神陪伴你母亲。”

    ??温酒闭了闭眼,说:“从我出生开始,我妈就精心养着我,一点点把我养大,吃喝用度都是她亲自安排,平时她不让任何人碰我一下,时刻都要看在眼皮子底下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分神道:“那你还这么调皮?”

    ??“被家里惯着啊。”温酒也不知为何想提起往事,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,越说越想:“我母亲,还有我父亲以及奶奶,她们经常说女孩子娇惯点好,脾气坏,才不会被人轻易骗走。”

    ??徐卿寒莫约是已经清晰地认知到了。

    ??温酒这一副脾气,是被温家养成,刻在了骨子里。

    ??而接下来,温酒话又是一转,说:“我曾经以为这世上,我母亲是最爱我的,后来,我被告知……她对我的爱,是从别人身上转移的,我怨恨了很长一段时间,不去见她,不去关心她的生活起居。”